瑶与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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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聂瑶】【原著向】报以琼瑶(17)

    次日清晨,金光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一眼便可看到纱帐上绣着的繁复精致的金星雪浪,屋内摆放的都是自己的旧物,才意识到自己已离开不净世,回到金麟台绽园。发了一会儿呆,他慢慢地从榻上起身,微微晃了晃脑袋,揉了揉眉心,洗漱后拿起挂在衣架上的金星雪浪袍穿戴整齐,在眉心点上一点朱砂,重新挂上妥帖的笑容,向外走去。
  此时时辰尚早,天还未大亮,坐落在兰陵的金家仙府大门还未开,连下人都未曾起,平日人来人往的仙府略显空旷,空气中只偶尔穿出一两声鸟叫。
  金光瑶慢慢地沿着一条僻静小道走到一扇小门前,这扇门的门漆是暗红色,也没有过多的装饰,只门中间挂着的一把简易的锁,如果在民间,这种门放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,然而在金家,这扇门在处处显示奢靡的风格中却显得格外突出。金光瑶沉着脸,眉心微蹙,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  聂明玦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,幽径曲折趋向前,不知通往何方。周围的树生得十分高大,枝叶翠绿欲滴,伸展得格外宽阔,抬头望去天空都被遮盖,只有几缕阳光从缝隙中漏入,投下斑驳光影,平添几分诡异迷离。
  聂明玦不禁诧异:金光瑶昨日才离开,我这就又上到他的身了……这里是何处?他昨日刚回到金家,应该还不会这么快去往别处,可这里与金家却不大相同。他随着金光瑶走路打量周围,暗自思考着,然而等金光瑶推开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后,聂明玦不禁一怔。
  “来了啊,走吧。”薛洋身穿玄色劲装,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,靠在树干上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上的匕首,漫不经心地对金光瑶说道,说罢便自顾自地往前走去。金光瑶也不打算回答,自觉地跟在薛洋身后,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。
  聂明玦看的心惊,他怎么也没想到金光瑶居然在这里和薛洋见面,当日金光瑶言辞恳切,又加上那几日在不净世两人关系也有所缓和,他险些要忘记了薛洋一事,以为他的三弟真的决定按照他想的那样走上正途,然而今日所见如一盆冷水将他泼醒。他万万没想到金光瑶敢还阴奉阳违,看着走在前面的吊儿郎当的背影,聂明玦的心一寸寸冷了下来。
  薛洋在前面慢慢的走着,突然坏笑着出声说道:“敛芳尊这是怎么了?你这几日都呆在不净世,咱们两个好久不见啦,一见面也不给个好脸色。”
  金光瑶瞥了他一眼,说道:“说得好听,难道薛客卿很是想念我不成?我人虽然在不净世,但是也听闻了你和那位晓道长的风流韵事。”
  薛洋被怼了回去,臭着脸色说道:“那个臭道士,你赶紧给我解决掉,我要被他烦死了。”
  金光瑶又重新挂起笑容,说道:“薛公子让我好生为难,那晓星尘现在可动不得,天下人目光现在都集中于此。我之前如何对你说:宁得罪小人,不得罪君子。前几日我大哥刚因为这件事骂了我一顿,你现在可低调点吧。”
  薛洋听闻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,说道:“那是你,整日束手束脚的,我可不在乎这些。”
  金光瑶道:“就算你不害怕,但你被晓道长盯上,以后可怎么自由自在办事?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所以不要得罪那些人。”
  薛洋道:“我可没得罪他,那日在街上他自己非要跟着我!”
  金光瑶笑着说:“那你为何在街上如此张扬?随便踢摊子,晓道长置之不理才是奇怪。”
  薛洋笑了笑,亮出尖尖的虎牙,说道:“我想掀就掀,想干嘛干嘛,臭道士多管闲事,还说什么定要管我到底,我调戏他一下就不知所措了,就这样还想管我?”
  金光瑶看了他一眼,笑着说:“说起来你什么时候有摸人家屁股的习惯?甚至还亲了他一口?成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居然这么奔放了。”说着摇了摇头,又说道,“不管是调戏也好恶心他也罢,以后见着他,绕道走。”
  薛洋笑嘻嘻地凑到金光瑶面前,说道:“哎,你这几日在不净世被你那位好大哥糟蹋得怎么样啊?”
  金光瑶笑容微减,抿了抿唇,又启唇说道:“没什么,一言难尽。那件事情办得如何了?”
  闻言,薛洋又转过身去,烦躁地说道:“跟我来,虽然略有长进,但是还是不够。”
  聂明玦在金光瑶识海中听到这两人对话,气得直欲挥刀砍下,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,只得紧锁着眉头,把想要出声训斥的欲望压了下去,愤怒地想:金光瑶私底下看起来跟这薛洋交情很是不错,难怪我被他骗,还以为他真的肯杀!现在这语气哪有一点肯杀的意思?他这几日在不净世,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思?什么叫做一言难尽!”想着想着一阵怒火直冲心头,又急忙深深吐纳几口呼吸平复怒火,恨恨地思索着不要暴露自己,听一听接下来他还要扯什么幺蛾子。
  走过一条长廊,穿过一排排黑森森的长屋,拐过弯正对的是一个很大的空旷的校场,用及胸口高的铁栅栏围起,栅栏上贴满了红红黄黄的符咒,校场中央摆着几个铁笼,一个个披头散发翻着白眼的凶尸就在笼子里嘶吼着。薛洋随意坐在一把椅子上,翘着二郎腿,打了个响指,便有人把笼子的门打开,里面的凶尸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,两两一组,毫不犹豫地朝对方打了下去,原本干净空旷的校场上顿时血肉横飞。
  金光瑶见此景,挑了挑眉,说道:“这不是打得挺好的。”
  薛洋说道:“不够,这些就算只跟魏无羡吹笛操纵的普通凶尸打,也只有被按在地上狂揍的份儿,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办法改进,结果这种攻击力还是不行。”说着又打了个响指,凶尸立马停住,又颤颤巍巍地走回笼子中。
  金光瑶却仿佛万事大吉了一般,说道:“无事无事,这种已经足够跟父亲交差了,一时半会儿就想超越夷陵老祖简直是天方夜谭。”薛洋轻蔑地看着那群凶尸,随口说道:“魏无羡到底怎么炼的……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一眼他的符咒如何画。”
  金光瑶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想看就去夷陵呗,又没谁拦着你。”薛洋撇了撇嘴,说道:“敛芳尊可饶了我吧,夷陵老祖手下那帮狗那么凶残,我还是爱惜性命的。”
  这边金光瑶已起了身,说道:“成美自己研究吧,还想要什么与我说,我先走一步了。”薛洋听到某两个字就眉头抽一抽,摆了摆手,金光瑶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炼尸场。
  绽园内,两三个侍从在慢吞吞地扫着地,看见金光瑶也恍若未见,金光瑶也不甚在意,穿过摇曳的金星雪浪回到卧房,刚想轻扣窗棂唤来下属,突然脑海中响起一声饱含着怒意的训斥:“金光瑶!”
  金光瑶手一抖,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,面色显示的是好久未出现的灭顶的恐惧,他颤声问道:“大,大哥?”
  聂明玦喊完那一声之后怒气非但没有消散,反而愈演愈烈,他听着金光瑶语气中明显带着的恐惧,嗤笑一声,说道:“你居然还有脸喊我大哥?我可没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弟弟!”
  金光瑶闭了闭眼睛,这语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聂明玦已全部都知道了。他稳住身形,张了张嘴还是未能吐出一个字,深吸了几口气,磕磕绊绊地说道:“大哥,你……你听我解释啊,我,我真的是迫不得已。”
  聂明玦听他此刻还在狡辩,怒发冲冠,冷声道:“迫不得已?我看你刚刚跟那薛洋见面的时候可没什么迫不得已!事到如今你还想糊弄我!”
  金光瑶心乱如麻,虽已明白聂明玦已全部知晓,然而此刻被聂明玦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,他仿佛被当众扒光衣服一样无所适从,难堪道:“大哥,我是真的迫不得已啊,金光善的命令我不敢不答应啊。”
  聂明玦怒喝道:“那你就可以随意糊弄我?三番两次蒙骗我你就敢了?金光瑶!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!”
  门外传来一阵“笃笃”的敲门声,金光瑶清了清嗓子,问道:“何事?”屋外侍从说道:“二公子,是否现在用早膳?”金光瑶说道:“不用了,你先退下吧。”屋外声音不再响起,金光瑶又说:“大哥,我不是敢蒙骗你,我是真心向你做担保,薛洋我一定会处理,只是现在未到时候。”
  聂明玦道:“未到时候?你要拿这句话来拖延到何时?我再问你!薛洋用来炼凶尸的材料哪里来的?”
  金光瑶刚想开口,聂明玦怒斥道:“不许狡辩!”
  金光瑶眼含泪光,壮着胆子颤声说道:“是罪大恶极之人!大哥!我怎敢滥杀无辜啊!”
  聂明玦冷笑着说:“你现在口中还能有几句真话!是该死的人还是无辜之人还不是由你一句话!我还怕离魂之事也有你的份!”
  金光瑶心中咯噔一下,面上却丝毫不显,只是露出凄婉的神情,痛声道:“大哥!大哥怎么会觉得我会害您!您真的冤枉我了!绝无此事!”
  聂明玦冷笑道:“你现如今还有什么不敢!与薛洋勾结炼凶尸!逼迫常家否认薛洋杀人!我这个阻力一除去岂不是正合你意!”
  金光瑶颤声说:“大哥!你听我说完,您若是在我这个位子上…”
  聂明玦严厉地打断他,道:“即使你我易地而处,我也绝不会如你一样做!”
  金光瑶呆坐在床榻上,手指下意识攥成拳头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胸膛不断起伏,过了好大一会儿,才咬牙道:“大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!您说大丈夫光明正大,您出身高贵,修为也高,我呢!您又懂我什么!我没有大哥这么高的修为!我在金麟台每日举步维艰!说是敛芳尊,金麟台又有谁把我真正看在眼里!您没经过别人的白眼鄙视就说您不会如此,可没有真正经历过谁知道会如何!古人说负下未易居,下流多谤议。大哥,您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,若我不听金光善的,不仅我又要被打回泥潭中,我娘也要被挫骨扬灰!难道您说的我不懂吗?难道我愿意每日担惊受怕吗?如果实在是没有别的路可走,我也不至于此啊!”
  聂明玦听罢,又想起那夜的梦境,金光瑶所受之待遇确实非常人所能忍,但是心中怒火难耐,马上把那点怜惜的心思给压了下去,怒喝道:“因为自己受苦便要做这等事情?金光瑶,你还是觉得自己比他人高贵吗?之前我是如何说的,你又是如何答应的!”
  金光瑶又悲又气,回呛道:“大哥,现在是我觉得我比别人高贵吗?明明是人人都觉得他们比我高贵!我娘何辜,生前受那么多苦不算,现在还要遭人背后嚼舌根,我连一声娘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叫她;我又何辜,我不就比金子轩差了个好出身,为何人人都觉得我不如他!为何人人都瞧不上我!大哥,你可知,当初在河间,连为别人奉茶他们都嫌我脏!你可知……”
  聂明玦一心认定金光瑶欺瞒,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辩解,打断他道:“金光瑶,你竟然到如今都还拿出身说事,我与你二哥是如何教导你的,我们何时因出身看不起你过?你是活在世人口中吗?百年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,后人评判你当然是看你做了什么。你非要走歪门邪道,自取下流才会真让人看不起!”
  金光瑶道:“后人如何评说我是听不到了,我只知道当下!我也只活在当下!我只知道,我娘生前受辱,死后不宁!我只知道,我做了这么多,千辛万苦爬到现在的位置,依然是金光善眼中的污点,随时都可以洗掉!”
  聂明玦气得浑身打颤,道:“金光瑶,你真是不知悔改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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